九曲寒

希望我爱的角色都幸福

【曹&曹×刘备】 飞鸟与鱼



*曹家大院,封建余孽,父死子继

*关于“假如当年没能逃出许都”的设想

*架空朝代,ABO

*绝对强弱关系,除情字外不存在任何平等

*注意避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ooc

*bug




*蓝的天,蓝的海,难为了我和你





(春)



曹家的院子总是张灯结彩的。



一大早汉城的百姓便听见了敲锣打鼓声,走出门左右探听,果然是那是皇城楼外天子脚下的将军府,听前头的人说,这派头比以往几次还要隆重气派呢。



也是,毕竟护国将军今日要娶的,是妻。



曹丕低头候在一旁,他年纪还小不过十六,懂事的却早,曹操早已将他带在身边做事,此刻他正指引着身旁一个个鱼贯而入的侍女,她们沉寂着,手上脚下的动作却快,不敢有丝毫怠慢。



曹操就站在他面前,抬着手臂闭目养神,任凭他们为他更衣打点,繁复威武的婚服覆了一层又一层,玉饰敲打发出叮咛脆响,他眉宇锋利,面上却平静,直到最后发簪插入冠中,才终于睁眼,露出了点要娶亲的温和笑意来。



“父亲。”他走向前郑重一拜。



“走吧。”



他大概是欣喜的,曹丕想着。这个向来严厉的父亲甚至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平日里在战场上残留下的嗜血气息在此刻却荡然无存,轻飘飘消散在初春灼灼的暖阳里,他嘴角带笑,踏出门槛,两袖拂风不带丝毫狠戾。



曹丕望着他背影,想起父亲以往于公于私娶过多少房的妾室,都不曾见他如此,想来这位即将入府的主母,必定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



一走出府门便看见门外围着的百姓,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皆是扶老携幼前来道喜的,这些年父亲外狠内柔的手段赢了不少的民心。人人都说天子孱弱,皇家零落,若非护国大将军对外杀伐果断的雷霆手段,哪里能争来乱世中这一方难得的栖息之地。



曹丕看着他的父亲笑着朝百姓再三拱手致谢,而后端正神色抬手示意,人群声便小下来,陪他静静等待着从街口处传来越来越近的锣鼓声。轿夫扛着花轿呼哧呼哧往前一步步走着,上头细密的织金线映着日头的光,里头坐着曹府将来唯一的当家主母,从此享无上荣宠。


轿帘掀起来的时候,周遭都闭了声,曹丕看着她走下车,那是个极其匀称的身影,比一般女子高些,也挺拔些,层层珠饰环绕,又随着脚步缓缓摇曳。她走到府门前的台阶突然停下,再不向前,只缓缓抬头看向牌匾的位置,然而盖头遮住了面容,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曹丕这才觉起哪里不对劲来,以往女子出嫁,大多是哭哭啼啼,婆家的人一路送到门口,而她却安静得出奇,身边也不见半个侍女随从,只独自一人站在府门口,与身后人群隔绝,火红的嫁衣仿佛烈焰灼烧,莫名透出点孤决的味道来。



然而这古怪没持续多久,曹操已等不住走下台阶去,笑着拉起了她的手,那一瞬间锣鼓与人声呼啸而起震耳欲聋,喜乐重奏,大宴开场,众人推搡着他们往府里头去,人潮拥挤里曹丕看向她,只瞥见一只若隐若现的白润耳垂。


曹府灯火通明,鼓瑟吹笙,饮宴直至下半夜才散,曹丕打点了下人收拾,便站在门口替父亲送贵客一个个离府,却猛然听见身后小厮火急火燎赶来:


“少爷!不好了,老爷洞房里起了打斗声,怕是新娘子要行刺!”


曹丕闻言便往后院跑,廊下已是跪了一排的侍婢,皆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将士们列在门口面面相觑却不敢进前,曹丕拔了剑就要往里冲,还没等身旁的人阻拦,就被里头传来的一声呵斥挡下:


“都滚!”


屋里有剑柄落地的声响,风吹动烛影在窗纸上轻轻摇曳,两道模模糊糊的人影也随之远离又交叠,曹丕看见侍女端着一碗浓黑的汁水进了屋,那飘过的苦涩药味交杂着他心头的不解,半晌侍女端着空碗出来,走向他低头行礼:


“老爷传话无事,叫众人都散了,少爷也请回吧。”


曹丕看着烛火灭去,一夜未眠。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新娘子,这个本以为的“她”,其实并非女子。他叫刘备,是汉城皇室唯一的坤泽血脉,是亲王幼子,是本就荣宠无双的掌上明珠,也是在父亲的请求下,作为最佳的奖赏,赐给了权势滔天的护国大将军。


这件事藏得隐晦,甚至曹府的管事都一无所知,直到娶亲当日才放出消息来,忙送不迭地准备婚事。成亲后街坊邻里都流传起了各式各样的猜测,有人说大将军是当年宫中赴宴,与世子一见钟情,多年来爱意情笃,终于求得姻缘成全,这正是家国两护,美谈一桩。


传言越来越广,越听越真,所有人也便都信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成亲前一夜曹操带着精锐亲卫踏进宫门,里应外合,只不过片刻就将这皇城改换了天地,悄无声息地成了曹府的后花园,全城的人尚沉浸于睡梦之中时,他正提着剑步步逼近年迈的天子,冷眼看他流着泪伏倒在地,哆哆嗦嗦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那一道将刘备许给大将军的旨意,连同曹府负责秘密围堵的亲卫一齐发出的时候,刘备正换了便装拼了命策马往城外奔去,他紧紧握着缰绳,胸中如雷鸣战鼓,城关越来越近,身后越来越远,只差些许就能彻底离开汉城,然而命运的作弄连同那扇紧闭的城门一道劈下,将他永远阻隔于与城门不过百米的距离以外。




(夏)


入府第二天,两人从婚房一同出来,好似昨夜什么争斗都不曾发生一般,曹丕心下疑惑,却也只能跟着父亲和府上众人一块儿去看新夫人的居所,看看还有何处需要打点。


他入府前一年,父亲已安排人在主殿后头开一处新的园子,当时不解,如今才知道是专给他的。园中费了许多心思引了一条活渠,经过一片梅树,又绕过一座精致的小亭,最终汇入池塘,和池底的游鱼相会。过桥便是卧房,房内一应大小物件皆奢靡珍贵之极,更有趣的是楼顶,嵌着一只铜制的雀,高一丈五尺,日光映照下流光溢彩,仿佛片刻就要振翅而飞。


铜雀阁里藏玉雀。


纵使曹丕并不怎么相信外头的传言,然而亲眼见到父亲如何待他,除了情深似海也再想不出别的来了。


而刘备也配得上是举案齐眉。他虽也习武,身上却没有杀气,为人和善,总是客客气气的,对待下人也好似自家兄弟姐妹一般,即使出了错也极少责罚。从前父亲在家里时总是严肃,如今有他在旁调剂,气氛都好了许多,下人们也都念着他的好。


一转眼入夏,适应了府上的生活,他便开始和管事学着打理家业,大到宫中传令小到桌上饮食,无一不是事必躬亲事事过问,谁劝了也不听。有一日曹丕上学前照例去请安,却隔着窗看见他伏在桌上沉沉睡去,身侧还摊着半开的账本,竟是看了一夜没睡。风轻轻卷起他的发丝,又停在脸颊,这时曹丕这才想起他也不过刚满二十,仿佛这夏日里嫩青的草,叶子上尚且还带着晶莹露珠。


曹丕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窗外连绵的蝉鸣声将眼前人唤醒,他睁着迷蒙的眼,看清是他后便露出笑来,招呼他到屋里来坐,身上披的大衣随着起身垂落于地,那是父亲的衣服。


他仿佛被触到似的下意识低头,请了声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不小心落在地上的书简都忘了拾起。


多年后曹丕回想起当日,若是他心跳如擂不曾想起遗落的书简故而折返,恐怕永远不会看见那一幕,也不会撞破原本太平无事的恩爱粉饰,更不会与他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隔着半掩的窗,曹操正拥着他,靠在肩上轻轻蹭他的耳垂,刘备侧着脸承受,脸上还带着当时在窗外看见他时的笑意,显得温柔而沉敛,半晌才憋出一句闷闷的话来:


“昨天熬了一夜,今天能不喝了吗?”


曹丕这才看到桌上放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和成亲那夜看见的如出一辙,那药有股浓烈的苦味,他不喜欢。


曹操闻言像是轻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慢慢贴着耳朵往脖颈去,呼吸打在皮肤上来来回回,牙齿轻轻咬上去的时候刘备没有防备激得一颤,终于用力挣开他告饶:


“好了!我喝。”


他看起来很不情愿,带着点委屈和恰到好处的嗔怪,端起药碗喝得又快又急,放下的时候有一丝汁水不受束缚从唇边落下,正路过刚刚咬过的齿痕,他却毫不自知:


“其实你不必费心废我的武功,你明知道我不会走,为了天子我也得留下来,更何况…”


刘备说着靠近他,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带着笑意一下下慢慢地吻着他的嘴角,将身体也贴向他:


“你对我这样好,我求都求不得,怎么会跑呢?”


曹操始终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听着他说完最后一句,才慢悠悠地开口,一字一句仿佛毒蛇吐信:


“你 是 越 来 越 会 装 了。”


那一刻蝉鸣声像是聒噪了太久突然停歇,周遭的风也停驻,变得悄无声息,曹丕屏息看着屋内,刘备眼里的柔情在顷刻间荡然无存,盯着曹操像看着一团死物,他咬着唇,颤抖着仿佛在忍受巨大的挣扎。


长久的沉默在他们之间涌动,就在曹丕以为父亲即将在这场争锋相对中取胜时,他看见刘备慢慢扬起了嘴角,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轻飘飘的话来:


“我是装的,你却是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刘备的语调很轻,像远处拂来的风,然而话音未落就被狠狠割裂了,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他看见曹操一把扼住了的刘备的脖颈,将他拦腰抱起就朝窗边的桌上压过来,曹丕几乎在那一瞬间就蹲下身去,将自己狠狠缩在窗沿底下,用力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听见一声重重的闷响,随后笔墨纸砚也洒落一地,窗外的蝉又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聒噪,他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裳,然而突然之间他都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他抬着头,看见了一缕发丝。


那是刘备的头发,他的头大概是抵着窗沿,于是发丝才会这样垂落下来,恰好落在他眼前。曹丕鬼使神差伸出手去,面前的发丝随着主人的颤抖在风中轻轻晃动,来来回回抚过他的手背,细微而真切的痒意就这样挠进心里去。


透过这细细的发丝,甚至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战栗。


他听见了他的声音,一开始还能咬牙切齿地咒骂,后来就只剩下破碎的求饶,像一只被拖进池塘濒死的飞鸟,被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地凌迟,池水打湿他的双翼,扑腾着发出无人可援的求救。



(秋)


自从那日以后他便病倒了,一病就是半个月,来如山倒,去如抽丝,整日在园子里不见人。


即使后来缓缓病愈,园子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人,也再无人敢去打扰他。曹丕偶尔趁侍女出去抓药的时候进去瞧他,常常见他独自站在梅树下,执着剑随剑气而舞。


传闻汉城的世子有一套独创的当世一流剑法,名曰顾应,左为顾右为应,顾者其稳如山,善化兵峰为轻曳,应者则其疾如风,锋芒毕露,雌雄双股相辅相成,居巧而迅猛,可片刻间取人性命而全身而退。


如今虽然只见到右手一把单剑,但他依旧舞得极妙,脚下矫健,手中却收敛了杀意,一招一式皆灵巧精细,点到为止,唯独在砍向枝头的时候,那把剑竟受木枝的阻力,挣脱了手腕向后飞去,刘备被这势头带着连连后退,一下倒在了地上。


曹丕一瞬间想要跨过门去扶他,却见他撑着地缓缓起身,右手腕因为过大的震动而微微痉挛,他扶着手靠着树干坐下,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精妙又如何,那双手腕如今连树枝都难以了断。


有一片叶自树上缓缓跌落,已是泛黄枯败。


秋天来了,天气也凉起来了,他收起了剑,也收起了脾气。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日渐地清瘦下去,像是徒然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父亲偶尔来看他,他的双手再不能抵抗父亲加诸手腕的力量,每每与他争锋相对,事后总是需要长久的缓慢呼吸,他也再不去做那些或高明或肤浅的伪装,更再无对父亲的一丝一毫假意温柔。


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仿佛随着深秋的风而缓缓衰败下去,只等一场初雪便可冻结。


秋末,外敌来犯,父亲要率军镇压边境,曹丕也受命随军出发,临走前他备了炭火准备送园子去,怕这一走不知多久,下人没有眼力,别白白害他熬不过这个冬天。


园子门半掩着,他走进去,满园寂寥得只剩枯枝零落,远远却看见池边有两个交叠的身影,明日就要启程的父亲此刻正坐在亭子里,而刘备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他圈外怀里,身上覆着大衣,雪白的绒毛围着他的脖颈,裹得暖暖和和,只露出一只细瘦的腕子,一搭一搭地丢着鱼食,池里的游鱼许是久没来客饿坏了,都扑腾着聚在他身边。


或许是相互折磨了太久太倦,又或许是父亲将要远征,战场无情,竟叫此刻生出了点温情意味来。


曹丕慢慢走近了些,刘备站起了身,他匆忙往树后躲藏,却见曹操的手轻轻扯住那人的手腕:


“再喂会儿吧。”


刘备像是被逗乐了,轻笑着拎起手边的空袋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一袋的鱼食都没了,我总得去拿吧。”


谁知曹操竟一手扫开了它,揽着他的腰往前一带便落进怀里,刘备的惊呼还不曾出口,便被他仰起的唇堵个正着。


这个吻几乎可以称得上缱绻。他们在空旷的亭子里面对面相拥,闭着眼缓慢而坚定地追逐彼此的唇舌,呼吸轻柔,比满园的秋风还弱几分,曹操伸出手撑住他的脑后,轻轻揉着后颈的腺体,刘备颤抖着,终于仰起头挣脱了唇,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喘着气。


“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在喂鱼,宫中设宴,也只有你敢往外跑。”


曹操笑着替他抚背,一下一下,伴随着启封的记忆轻柔而缓慢: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鱼,你说不是,只是看它们可怜,鱼在池子里糊糊涂涂过一世,或许并不比天上的飞鸟片刻快活。”


暮色西沉,周遭只剩风吹起枯叶细微婆娑的声响,曹操看着他——他的鱼,他的飞鸟,此刻剥去了一身的羽翼和利鳞,正安静地停泊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仿佛从来不曾遭受任何风雨与波涛的侵袭,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我亦是你的池中鱼”




(冬)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战事竟如此旷日持久,整整打了三年。



曹丕领着一千铁骑乘着快马于夜色冲进城的时候,前骑已经将消息带回了曹府,刘备正率着众人在府门前等待,门口点起了长灯,他披着大氅立于雪中,曹丕翻身下马的时候瞥见他的神情,眸子里还带着猝然从睡梦中被惊醒的茫然。他一掀衣袍跪倒在地,厚厚的积雪压过了膝:


“父亲以身殉国,宫中徒遭变故恐生动乱,还请主母费心操办后事!”


言罢曹丕便上了马,看着那人像是向前踉跄了两步要去拦他,然而他终究不忍再分去眼神,只扬起手高呼:



“所有人!随我入宫保卫陛下!”


骑兵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曹丕用力攥紧了缰绳,马蹄撕裂了夜风,将身后的人留下,面对漫天的飞雪,以及明日便会运达的灵柩。


当晚大将军殉国的消息随着曹丕的铁骑一同进了宫,皇帝甚至还没来得及有片刻的雀跃就被迫下了立新任护国将军的旨意,曹操的旧部亲信冲进了各处城防,所到之处皆举剑拥立新主,阵仗之大几似禅让,隔日曹丕召集大臣早朝,而后逐一拜访,一切便已水到渠成。


稳定了朝野回到府中,已是三日后的夜里了,曹丕挥退了众人走进灵堂,才发现里头并非空无一人。


刘备跪坐在牌位前,明灭的烛火照着他的身影忽明忽暗,他安静地像一尊雕像,静静地凝视着前方,时光长久的流逝,久到曹丕以为他已然睡去,却听到了两声低低的哀鸣,那是从嗓子深处压抑而出的,小时候他捉的鸟儿,在笼中濒死之际,叫得大概就是这样的声音。


他像以往一样躲在后头听了一会儿,而后终于走出来,跪在了他的面前,得以认真凝视他。


他的脸上还带着被撞破的窘迫,眼泪垂在两侧压出泪痕,身上比起三年前清瘦有过之而无不及,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曹丕看得出来,这两天大概累坏了他。


他唯独看不明白,这场眼泪是为了什么而流。


“他把你从一只飞鸟变成了鱼,如今他走了,你看起来却不开心。”


刘备看着他,门外的雪自顾自的下,他亦一言一语地答:


“这大院囚住里的飞鸟,又岂止我一个。”


曹丕恍惚间想起他的父亲,年少成名,功盖寰宇,然而在他还不曾出世的时候,在他没有参与过的生命里,父亲是否也有过洒脱快意的时刻。


“他这一生爱过太多东西,权势,地位,功名,乃至于我。”


不是的,不一样的。


“我的确是他最爱的那只飞鸟,只不过没了能飞起来的翅膀而已。”


不是的,曹丕摇着头。


他没能熬到下半夜,便沉沉睡去了,曹丕扶着他回房,四下里静谧无声,只有雪花偶尔从屋檐掉落在地的声响。


他拥着他,从三年前的远远观望,到如今的近在咫尺,他看起来像是一点没变,却又彻头彻尾地变了,软在怀里像是无骨的水。


“你会为我生一个孩子吗?我身上也流着他的血。”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备仿佛从迷蒙睡梦中挣脱了片刻的清明,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来。


在刘备的梦里,他看见自己策着快马,奔出漫天黄沙,扬鞭将飒飒冽风丢在身后:


“此一行,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


突然间身侧亦追出一人,黑骑玄衣笑得张扬,倚天剑别在腰间异常惹目,一把抢过了他的话头:


“再不受羁绊了!”


一如当年初见。




(又一春)


冬去春来。


曹家的院子,总是张灯结彩的。



评论(24)

热度(1682)

  1. 共17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